补贴、示范、十城千辆、两批名单……种种词汇，每次面世，必然引起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大面积波动。 混动、插电、快充、快换……技术路线的多样，背后涉及的是动辄数亿的配套方向，付出与受益，百家有百样的争鸣。 然而，政策“强心针”频出，最终所求，还是希望能为“市场之手”加一把助力，更加便捷、高效的将新能源汽车产业最终商业化——我们期盼它能如传统汽车一般成熟。 技术路线的标准化与具体产品的个性化，这或许是新能源客车能够真正走向成熟运营的关键前提。 现实需求驱动产品创新 2014年5月14日开幕的北京国际道路运输展上，一辆6.5米的迷你快充纯电动巴士引起了媒体和观众的强烈兴趣。萌系的前脸儿和精悍的车身甫一露面，便秒杀无数长枪大炮的菲林。 “这是我们应用短前悬、短后悬、全承载车身设计的最新款纯电动客车，快充电池满充时间仅为10-15分钟，续航里程70-100公里，应对城市交通‘最后一公里’难题，无噪音无异味儿，完全满足驶入小区、接驳地铁的需求。”产品研发负责人、福田欧辉客车副总经理刘国强对记者介绍。的确，随着城市公共交通体系的快速发展，主干线交通作用卓著，绿色出行得到了切实有效的落地支持；不过，公交领域仍然存在一个“细分市场”——从门口到车站、从车站到地铁的短距离接驳。 “每天出门到站点要走一刻钟，开车闹心又不划算，走着又太累；真要有辆大车开到小区里，噪音和油味儿又受不了。”车展上一位居住在“睡城”的“资深北漂”对记者吐槽。 “公交体系的扩张，不仅仅是投资的增加，人力资源也是困扰我们的难题，常规公交要求A本司机，而资源更加充足的B照司机却只能开19座以下的客车，如果能有这类型的合适产品，一方面我们可以将公交线路有力下沉到市民家门口，开巴士进小区，另一方面，更多的司机甚至物业公司也可以运营这种客车，不失为公交集团营运创新的可行尝试。”多位大型公交集团的营运负责人也曾在不同场合向记者如是表达。 而自从在今年4月份的北京国际车展上低调亮相、到半月后在北京国际道路运输展上正式发布，福田欧辉这款BJ6650迷你快充纯电动巴士，已经收获了业内人士太多的关注。北京公交一笔100台订单让它在成功研发后迅速量产，而在5月20日举行的2014青岛新能源汽车技术应用与发展研讨会上，中国道路运输协会城市客运分会秘书长胡剑平更是兴奋地提到：“自从欧辉这款迷你快充推出市场，已有多家公司主动登门要求引进，这对新能源汽车推广，可谓一大幸事。” 研发、量产、热销，这一系列的快节奏，根本在于立足市场、立足需求的研发定位。这其中不仅仅是公众对打通“最后一公里”的热切渴望，更有对公交集团实际运营保障的兼顾和考量。 技术突破反哺运营收益 “回顾纯电动客车的发展历程，中国最初采取快换式纯电动的技术路线和配套建设，算得上是华人对世界新能源汽车的一次贡献，这种模式，在北京、上海、青岛都有多年的应用，尤其是在青岛的薛家岛，还建设了世界上功能最全、规模最大、服务能力最强的电动汽车智能充换储放一体化示范电站，累计安全运行1000天，这其中的经验，十分值得同行们研究借鉴。”胡剑平向与会者表示，“但同时，快换模式对一次性投入成本，从资金到土地，要求都非常之高，即便是薛家岛电站，也无法满足青岛地区纯电动公交大面积‘集中配送’的设想，这也是大部分有条件推广新能源客车的地区所面临的共同问题。” 同时，正在应用快换模式的公交集团，确实也存在着收益的困局。即便在电网做出显著让利的情况下，投资回报周期依然偏长，“部分地区的回本时间长达50年，成为一项真正的公益性事业，不论对公交集团、国家电网还是地方政府来说，都是不小的压力，这对期望实现商业化的新能源汽车产业，也难以保证一致导向。”与会专家讨论运营成本时，对快换式纯电动客车带来的营运压力，显然都深有体会。 新一轮的新能源汽车补贴政策，显然以政府之手，将新能源客车的大范围应用，有力“助推”了一把，“以BJ6650迷你快充纯电动巴士为例，国家补贴30万，如果地方政府也可以1:1配套补贴30万，公交集团的购车成本甚至低于同米段柴油车，部分地区可做到‘零首付’，两相比较，优势突出。”刘国强在介绍福田欧辉新能源营运模式时，为公交集团算了一笔经济账。 历经长期大量的市场摸排，掌握大量一手数据的福田欧辉对新能源客车的发展趋势、运营模式、提升思路，显然已经成竹在胸 而实际上，在广东地区，主管部门已经明确地方补助与国家补助1:0.5的配比要求。补贴力度加大，而技术突破又不断涌现，今日之新能源，已不是过去那种昂贵又脆弱的“示范样车”。 但对于公交集团而言，最初的购车成本，仅仅挑战营运成本的第一道关。以6.5米客车为例，在8年的运行周期中，柴油车型的购车成本仅占总营运成本的20%（20:102，单位：万元），而燃料费用便高达70万，日常维护费用高达12万，后期投入占比偏高，已让公交集团不堪重负，遑论占主流的10米以上大型客车。 相比之下，快充式纯电动客车的综合营运成本优势脱颖而出：同样是6.5米的BJ6650，即便只扣除国家补贴的30万，8年的综合营运成本也仅仅只有65.2万，能源消费直降64%仅为25.2万，日常维护费用直降33%仅为8万，综合成本直降超过36%，如果计入地方1:1补贴，综合成本降低超过65%！ 国家补贴仅仅是新能源客车推广的阶段性助力，能够促使新能源客车营运成本持续降低的，仍然要回归到技术突破和规模效应本身。在纯电动客车的领域，成本占比巨大的电池投入对整个产业链的提升，意义重大。 根据快换式纯电动客车的案例统计，通常情况下客车与电池的数量配比要在1:1.4左右，同时客车本身电池负荷较大，12米纯电动大巴的电池重量达到4.5吨，无论对于购车成本、载客能力还是续航里程来说，这都算不上一个积极的影响因素。而且，即便不考虑最初对换电站建设的大手笔投入，仅仅计算后期运营，以北京公交的快换式纯电动客车为例，在运行三年重新更换电池的情况下，新电池使用半年多后，开启空调的状态下车辆只能完成一次线路循环；而来自北土城换电站的数据显示，30多辆纯电动公交车，年运营成本在1亿元以上，如果按里程来估算，每公里的花费高达7元，比普通公交车高出一倍还要多。 “当然，不同区域的纯电动客车基于运行环境的差异，电池衰减、运营成本等都有不同，因地制宜地选择技术路线是明智之举；但快换式纯电动客车在营运成本上的弱势，仍然是新能源客车推广中不能忽视的难题。”胡剑平秘书长在众人分享新能源客车运营经验时，表达了对快充式纯电动的青睐，“从核心技术来看，快充电池中的多元复合锂系列，已经具备了快充、长寿、安全的特性，经过整车厂家的先进集成匹配后，可以做到技术标准的高度统一，又由于其中多方有着协同开发的深度合作，可以针对某地具体路况设计个性匹配，可以说，这样的产品，已经具备了独立商业化运营的潜质。” 青岛市交通委副主任邢昌友表示，青岛市2014年底新能源保有量要达到1000台，探索更高效、更可持续的运营模式势在必行 基于快充式纯电动客车高功率迅速充电的运营特质，电站完成配套建设后，不仅可以为城市客车提供能源供应，还可通过科学的充电规划策略，为新能源私家车提供能量补充；其中6.5米的迷你快充巴士，甚至可以将充电桩建设到小区内，充分利用客车运行时间为私家车充电，“未来公交集团甚至可以成为‘第三种’能源供应商。”与会专家对此前景非常乐观。 成熟经验焕发旧景新情 500元/月，大型快充式纯电动客车在重庆创造的单车维护费用，成本之低，足以让人心动。 还有比这更让人跃跃欲试的吗？ 其实很多时刻，答案不在未来，答案已经存在于“历史”。 空中架线、连接成网，曾经的双源无轨电车，其实是中国电动客车领域最早、最成熟、也是性价比最优的前行者；今天，由于电池技术的突破，它升级成为可以脱网运行的新产品，在城市中心区是纯电动客车，城郊区域即在线充电运行。 “伸伸胳膊延延腿儿”，北京公交如此形象地表达他们对发展在线充电客车的信心与青睐。在北京目前的15条无轨电车线路中，里程总计200.88公里，车辆保有量588部，变电站15座，覆盖二环，部分线路最长行驶至三环；到2015年底，北京公交集团计划将线路全面延伸至城区四环，并新建香泉环岛、牡丹园等多家变电站；至2017年，线路在密集覆盖城区四环的进一步发展上，最北还将扩至五环以北，覆盖西二旗、天通苑、回龙观等多个超大型社区，大大方便北京市民的绿色出行。 四年规划，北京公交计划新增的在线充电客车超过2000辆，不能不说是无轨电车的“第二季春天”。放眼欧美，从英国伦敦到欧洲大陆，在线充电客车因其突出的综合性能优势，加上可延展成“小型充电站”为私家车、环卫车、出租车等其他新能源车型充电的独特潜力，都在得到越来越广泛的应用。 而在我国，在线充电客车的复兴，除了其本身丰富成功的运营经验以外，既有基础设施的资源便捷、后期运营成本的极低优势、升级车辆的全面优化，也是它得以“逆袭”的原因所在。 根据案例测算，即便没有政府补贴，在12米城市客车的领域，所有车型中在线充电纯电动客车全生命周期的运营成本也是最低的，仅为182万。在已有线网的区域，无疑这是节能减排的最优选择。 “青岛市目前有2路、5路、30路三条无轨电车线路，受制于地理环境，我们很多公交线路的始发和终点都直接设在马路上，附近没有大型场站可满足充换电需求，‘伸伸胳膊延延腿儿’对青岛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。”青岛公交集团的代表坦言。 其实，纵观全局，新能源客车作为一项新生事物，技术和产品愈是丰富，便愈加需要顶层设计、顶层发力，整合全产业链资源，合力推动政策落地和产业商业化。“摸着石头过河”是勇气，经验资源共享，是智慧。 从2011年4月25日第一辆新能源客车在青岛上路算起，到现在已经有450辆纯电动客车行驶在美丽的岛城，作为中国一直以来的新能源推广示范城市，青岛的策落地节奏正在加快，计划到2014年底，新能源客车保有量达到1000台；这其中，仅青岛市经济开发区营运的纯电动客车，累计运营里程便超过了1112万公里，近30倍月球飞越至地球的距离。 希望有一天，祖国的新能源运营里程，见证于广袤的银河系。